初夏。雨。豆苗開

氣象局說有颱風，以為會下大雨，結果整個大白天都是藍天白雲，窗外不時吹來徐徐涼風。是我神經錯亂了嗎？探出窗外狠狠抽了幾口氣，竟發現此刻這座城的味道像即了那沉靜的老城鎮。往事的畫面跳動很快，沒有隨著時間排序走；但是，每一幕都跟書桌和檯燈有關，讓我有了紀錄的想法。

【非愛王牌之愛王書桌】
直到國小五年級我才擁有人生第一個書桌。這之前我宛如遊牧民族，四處為書房，只要有桌椅就可以唸書寫字。從客廳到神桌都有過經驗。難道我毫不渴望自己專屬書桌？當然不是。只是家裡空間不大，小孩子多，桌子能共用就用。而且對家長來說，面對一個每天上學玩耍，考試前晚才讀書的國小生，書桌根本是奢侈的擺飾品。

印象很深，國小四年級到一位同學家中，她與爸媽同睡一間房，房內很暗，唯一的光源就是「愛王書桌」的日光燈。很像鋼琴的書桌不只一個，她允許我坐在她書桌前的椅子上，而她坐在我身旁她妹妹的。我觸摸光亮的桌面，推動滑順不會卡住的抽屜，當下它成為我夢想桌，打從心裡盤算「不論如何長大以後也要買」。



這個願望只實現了一半，怎麼說？因為媽媽的確買了一台像鋼琴一樣的書桌給我，可是它不是「愛王牌」。不懂？意思是我的書桌外形雖然長得很像愛王書桌，然而卻沒有相同的質感。抽屜「卡卡的」不好推，不少地方沒有貼皮，感覺粗糙。一萬元跟兩千多元當然不能比！所幸小孩子容易滿足，況且比起哥哥姐姐的書桌，我的可是不一樣。

這個桌子一直用到專五，後來假藉新房間格局為理由，說服老媽將它淘汰。堅固的書桌被扛到了四樓，爸媽將它一分為二，只保留桌面的部份（見上圖）。十幾年的書桌至今仍硬朗，坐在它面前，彷彿變回了國小生。開啟抽屜，裡面獎狀、筆記本、書籤... ... 這些舊東西也好端端躺在那裡，突然間，我意識到這個老桌子猶如我的一顆時光膠囊，保存所有小時候的秘密與記憶。


【老式黃色燈泡檯燈】
暖色系盡是一種放鬆與沉靜。有時候換了一個色調的空間，心情隨即轉變。

專科以前家裡都是這種圓形檯燈，唸沒幾小時的書便滿頭大汗，尤其在夏天簡直跟烤箱沒兩樣。然而，這還不是讓我抓狂強行拔掉檯燈插頭的主要原因。以前的燈泡品質說有多差就有多差，常常尚未被書上文字弄得頭昏腦脹，就已經被閃爍不定的燈泡搞得眼殘。現在，開至最亮的光度，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沒見它閃過任何一次。

我想，今日台灣應該沒幾個人像我家一樣使用這種古董燈唸書了吧？偶爾在這種燈光的氛圍下唸書，的確蠻有情調。另外，我還發現了一件以前沒有注意到的事；這種可以調亮度的老式檯燈，轉暗一點當睡覺用的夜燈好像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