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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壢車站常讓我有種身在異國的錯覺。 車站外圍佇立的外地臉孔操著一口陌生的語言,嘎啦嘎啦交談著, 走過這些人身旁一股刺鼻的氣味從鼻腔入侵感覺神經,洗髮精、 髮膠、身體乳、香粉、香水...每一種味道很重,好似不小心打翻了所有整罐的香氛液, 全部混雜一起有種難以形容的怪。那種怪也發生在人工香氛物上, 初聞的第一下確實很香,可是再多聞幾次卻有那麼點暈眩噁心。

 

廉價品往往會有這類情況,以為放愈多香劑愈能跳脫廉價的印象, 不料反而造成反效果。

 

現實生活中那些賣弄權力的人也是如此, 愈是強調自己奉獻的有多麼的多,愈容易讓大家質疑你的人格, 最後結果往往不堪評比。畢竟廉價品終究還是廉價品。

 

或許他們並不知道身體有太多或太濃郁的香味對旁人來說是一種折磨 ,或許他們知道,但是他們仍想保有自身文化的生活習慣。 即便來到臺灣,即便被視為低階勞工, 依然要在非他們國土土地上展現自我存在的價值。

 

但是我們茍不茍同這樣的香氛,這樣的價值呢?

 

再往全家那條街走進去,兩旁商店的招牌寫著不熟悉的文字, 中文標示彷彿只是附加, 因為我知道那些店家販賣的主要客群是那些來臺灣工作的外國人, 譬如,打到東南亞的國際電話卡。

 

在桃園不管走到哪裡都可以看到他們, 女性幾近是直長髮披肩的統一髮型,身穿緊身褲,翹臀, 但身材比例並不完美;男性膚色偏黑,不是面相勞苦就是體態福相, 經常騎腳踏車代步。 不過近幾年我發現有些從外在已經不太容易辨別, 必須得從他們開口說話才知道「喔東南亞來的」。 也許真該好好謝謝腳丫跟青蛙牌,讓彼此穿著品味愈來愈近。

 

曾經,不長不短的留學生活, 走在街上與當地人擦身而過耳邊常聽見『chinita( 小中國人)』不友善的輕蔑語。雖然不甚開心被藐視( 而且我是臺灣人,更不想無顧被貼上中國標籤受辱), 但是站在別人土地上過活,凡事都得忍耐。 不管如何中國確實在十九世紀狠狠被打趴, 而西班牙雖然早早過了那個海上輝煌時代但是很抱歉她仍然是歐洲的 一員,是有條件高傲貶視黃種人。所以儘管無奈,我很接受現實, 也能理解他們為何歧視中南美洲人,因為那曾是她的殖民地啊。

 

我以為受過這般對待的我, 又一向熱情友善的臺灣人不會像歐美人一樣貶低外族。但我錯了。 歧視無所不在,躲在每個民族、每個百姓心裏, 比上不足但比下卻綽綽有餘。

 

當經過那群人所衍生的不舒服感,我曾自問為什麼如此反應? 特別見到車站裡裡外外一大群一大群的外勞, 心中激起的厭惡愈是強烈呢?思索了許久, 我把這種情緒歸於壓迫與不安感。 長期以來我知道的臺灣並沒有這些人存在, 而今他們與我們一同於這塊土地生活育樂,外來的人愈多,相對本地的國人生存空間變小,開始有人跟你搶工作,搶公車座位,然後製造髒亂與社會問題再拍拍屁股閃人。

 

因此,往下細探,歧視的不單單針對那些發展中國家的群體,背後真正的原由是該群體影響著另一群體的生存與歸屬感。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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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loren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